渔舟向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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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土千】守·01

*土方岁三×雪村千鹤

*第三人视角,原创角色有

*存在视角切换:【】→佐藤夫人视角;[]→知弦视角

*大概是新选组覆灭30年后

*请勿深挖时间和逻辑和人物形象orz

*作者是历史废+完全放飞自我瞎写系列

 

 

[01]

 

三月的雨来得毫无征兆。我抱紧装着布料的包裹,匆匆钻进某户人家的屋檐下,有些惆怅地看着雨滴从瓦片的边角延绵不绝地落下,在脚边汇集成一滩小小的水洼。从路旁的樱花树上飘落的花瓣随着雨点打下的漩涡盘旋,最终沉入底部化成粉色的重影。

 

从乡下出发,抵达江户才三个星期的我,还暂时没有办法掌握这里的天气规律。不知道已经几次被师傅提醒出门记得带伞,可惜我总是改不了在家乡养成的大大咧咧的性子,每次都拿起要送的布料就拔腿出门,把“要带伞”这件事彻底抛在了脑后。

 

每次耽误送货、迟交给师傅货款时,总是会被师傅喋喋不休地念叨。一想到要被师傅抓着教训,我就忍不住头疼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转而又忍不住心里开始偷偷编排师傅,明明我才到江户才这么短的时间,就让我跑到日野来送货,还美名其曰“早日熟悉路线”,也不想想我一个女孩子单独一个人有多危险哦。

 

等了很久,雨也没有要变小的趋势。正当我无聊到准备数有几滴水珠从檐角落下时,从身后传来木门被缓缓推开的“嘎吱”声。我回过头去,看见一位撑着伞、身着深紫色和服的老妇人正要踏出门来,却被呆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拦住了去路,有些讶异地轻轻发出“哎呀”的一声。

 

回过神来的我慌忙移开身子,有些窘迫地微微鞠了一躬:“不、不好意思!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,只是因为下雨没有带伞,才凑巧到您门口来,想躲一下雨!”

 

老妇人摇摇头:“小姑娘,别这么紧张。只是因为很久没有人到道场来了,我才稍微有点惊讶。”

 

道场……?

 

我茫然地看向背后,门柱上钉着一块写着“日野宿本阵”的、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板。然而我对此实在是一无所知,只能更加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:“这样啊……不好意思,我不久前才从乡下老家来的,实在是不太清楚……”

 

“啊,不要介意。”她掩嘴轻笑,举手投足间都是恰到好处的优雅:“话说回来,可以的话,小姑娘不如来道场里歇会、喝口茶吧?春季的雨,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呢。”

 

“这、这怎么好意思!”

 

“没关系的。”她甚至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:“就当是陪独居老婆子我聊天的报酬,怎么样?而且女孩子在湿冷的地方呆久了对身体可不好哦。”

 

她的眼瞳是极少见的深紫色,尽管岁月在她的脸孔上留下了痕迹,却独独温柔拂过这双眼睛,没有留下任何年岁印刻的沧桑浑浊,只余下了沉淀于深处的清澈。

 

我舔了舔干涩的唇,搜肠刮肚后发现找不到拒绝的理由,便习惯性地傻笑了起来:“如果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话。”

 

“当然不会了。”她的双眼一下亮了几分,甚至露出了几分像孩子般稚气的笑容:“说起来,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“啊,我叫知弦哦。”

 

“知弦……?”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,她忽然像恍神一般盯着我的脸喃喃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,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是‘千只鹤’的‘千鹤’吗?”

 

我赶紧摆了摆手:“不是不是,是‘知道’和‘琴弦’的‘知弦’。”

 

她眼里的光忽然暗淡了几分,却还是笑着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因为我曾经有个认识的孩子,名字就叫千只鹤的那个‘千鹤’,所以才会一时先入为主了。”

 

大概是那双美丽的瞳孔中光芒暗淡得过于明显,我讷讷地砸了砸嘴,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安慰她,便有些蹩脚地开口:“啊对了,因为我母亲说我满月的时候抓着她的三味线不放,希望我以后也能像她一样会乐器,才给我取这个名字的。”说完,我又有些尴尬地挠起了头:“虽然我后来学的时候把琴弦给拔下来跟哥哥去捆稻草了,然后母亲就再也没教过我了……”

 

老妇人终于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,却还是带着分矜持,用手掌掩在唇前:“你这孩子可真是……倒是有几分像我弟弟。”

 

弟弟?

 

我正欲开口,她却已经将脚迈进门内,示意我也一起进来。我便将问号吞回了心里,赶紧说了句“打扰了”便紧跟上去。

 

*

 

我拘谨地跪坐在矮茶几前,双手有些局促地攥紧了放在膝上的包裹。佐藤夫人——老妇人在带我进门前告诉我她的名字是佐藤信——前往厨房去准备茶水,留下我一人在房间内坐着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。

 

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么漂亮又贵气的地方。

 

怎么说呢,不是那种用奢侈的饰品或者精美的雕刻堆叠出来的奢华感,而是沉淀了历史后余留的沉静。不管是眼前的茶几还是周围摆放的柜架,尽管我老是被师傅戳着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骂“没见识”,也能感受到它们的昂贵和精致。

 

大概过了一刻钟,佐藤夫人也没有归来的动静。我生平最不爱做的就是盘腿规规矩矩,像个人偶一样坐着,尽管想着“大概这样会很失礼”,却还是忍不住把包裹放在了一旁,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,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。

 

这间房子应该是小会客厅,光线很好,得益于一扇大大的木窗。从窗外望去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,虽然因为大雨的清洗花朵已经所剩无几,却仍有几朵在枝头上倔强地生长着。我走到窗边想看看雨势的变化,却被旁边矮柜上摆着的两张相片吸引了目光。

 

一张大概是年轻时的佐藤夫人和她丈夫的合照,而另一张照片上印着的,是他们二人和一位梳着高马尾的年轻男子。尽管照片是黑白的,但我的脑海中几乎瞬间就闪过一个念头。

 

——这个男人,就是佐藤夫人说的弟弟。

 

太像了。

 

轮廓也好,眼神也好,甚至从有些模糊的轮廓中隐隐透出的气质都太过相似。

 

但是,为什么佐藤夫人会一个人独居在这里呢?她的丈夫和弟弟呢?

 

正当我兀自想着,身后传来拉门声。我有些慌张地回过头去,心里一下充满了被抓包的心虚。

 

佐藤夫人的手上端着装好茶具的盘子,微微愣了一下,转而便微笑着招呼我坐到桌旁,拎起茶壶将茶水倒入面前的两个茶杯中:“小知弦快过来吧,茶已经好了。”

 

“对、对不起,佐藤夫人……我只是一时有点好奇,果然我真是太失礼了!”我赶紧回到茶几边上,恨不得现在就钻到茶几底下再也不出来。

 

似乎被我的窘迫逗乐了,佐藤夫人突然开怀大笑起来。不是带着矜持的,而是彻底放松下来的笑:“你这孩子,虽然说你跟我弟弟一样调皮,偏偏这样谨小慎微的样子又跟我的故人一模一样,要不是……”

 

她忽然停顿,笑容也淡了几分,漫上了些平静的哀愁:“……我都要以为你是他们的孩子了。”

 

我正感觉大窘,却被佐藤夫人突如其来的哀伤打得有些措手不及,只得下意识地将茶杯放进手掌中摩挲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他们……发生什么了吗?”

 

她没有回答我,只是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,转过头出神地看向窗外那棵被雨滴击打的樱花树。过了良久,才很轻、很轻地出声,轻到几乎被雨滴声浸没。

 

“这是很久、很久之前的事了。”她说。


-つづく-

 

 

 

 

*注:“知弦”和“千鹤”的假名都是ちずる(chi zu ru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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